【深呼晰】军港之夜〔二〕
海军少将× 遇难水手
时代地点架空
借脸OOC
文笔和节奏都不怎么样
——
看见男孩拎着一个篮子站在门口的时候,王晰以为自己喝多了。
“$&@*#%¥€•@&$……”
王晰想,尽说废话,我能听懂还是怎么着啊?
他探头出去四下望了望,把男孩拉进来锁了门。
——
男孩拘谨地站在门口,篮子攥得紧,始终咬着唇。
王晰搓了一把脸,试图醒醒酒,“那个……我看你会写沃峂语。” 他进屋将那张纸找出来拿给男孩。
男孩点点头,指着自己的名字,“zhōu shén”
“周……深?” 王晰比对着字形。
男孩使劲地点了点头。
“你怎么有沃峂语名字?”
“yē yé。” 男孩的手指向下指了指。
“爷爷,是沃峂人?”
男孩又点点头,不好意思地笑了。他掀开手里的篮子,王晰凑过去看了看,有一整块橡子面包和几个苹果。
王晰寻思,大概是自己家里除了啤酒什么都没有,把人饿跑了吧。
——
两人吃完了饭,王晰才想问他哪里买的面包。他上午回来的时候,街上可是没什么店开门。
算了,问了他也答不出。
答了他也听不懂。
王晰抓着人的手腕让他去洗澡,这孩子不知在海上漂了多久了,浑身都脏兮兮。
周深羞怯怯的,不敢在王晰面前脱衣服,非要等王晰出去。
“你、把衣服,放在门口,我、洗衣服。” 王晰比划了一通,见那男孩点了头他才出去,站在门口一件件接了衣服扔进了洗衣机。
——
王晰翻了翻衣柜,把为数不多的几件便装找了出来。他已经在海军混了太多年了,哪还有机会穿自己的衣服?这都是猴年马月的线衣了,怎么还留着,这么瘦还能穿吗?
正好给那个小孩穿吧。
——
王晰自己也洗了澡出来,习惯性地启了一瓶啤酒喝。
阳台上晾着的水手服和军装没有完全甩干,垂下来的水珠砸在木板上滴答滴,那声音就像还未下起来的小雨。周深穿着过长的线衣,趴在窗边儿,望天望地。
“周深。”
男孩儿回过头,无辜地眨眼。
王晰笑起来,忽然浑身都舒坦了。
——
“石头——剪刀——布!”
“石头—剪刀—布!”
“石头剪刀布!”
“石头剪刀布!我赢啦哈哈哈哈哈哈!” 王晰开心得像个孩子,“你睡沙发我睡床!”
周深也跟着他笑,毫无怨言地抱了枕头出去,反而弄得王晰像欺负老实人似的。
“欸!” 王晰比比划划,“你、睡床吧。”
周深使劲摇着头摆手,“你,你!”
“没事!” 王晰拉他到床边,又按着他肩头让他坐下,“你、需要、好好休息!我、没事!”
这句周深没听懂,“不知道。”
“没事你不用知道,” 王晰把他推倒又拉了被子给他盖上,“睡觉就完事了。”
周深往一边挪了挪,留出一半位置,拍了拍,“我不pāng(胖)。”
“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……” 王晰被他逗得哈哈笑,他摸了摸男孩的头,在他身边躺下来,“那关灯吧。”
周深眨了眨眼,摇摇头。
王晰无奈地起身拽了一下灯绳,“好了,睡觉。”
“不知道。”
“哎呀不用知道!让你睡觉!”
——
入梦即下坠深渊。
王晰耳边尽是涛声炮响,潜艇的窗户裂了一个小缝,王晰就大喊起来。才几秒钟的光景,那窗户就彻底碎开,冰凉的黑色海水呼啦啦地涌进来,吞噬了光亮。巨大的气泡从那窗口夺命而出,疯狂地像海面游去。
混乱中王晰摸到了阿云嘎的脸,他揪起那人的头发,奋力地从窗口游出去。外头更难喘气,王晰觉得胸痛,眼前却是迷幻的色彩。没一会儿他就失了知觉,只有心脏在热情地跳。
像是有氧气被注入了双肺,王晰猛地抽一口气醒过来。床头灯亮着,周深坐在一边,担忧写在脸上。
又做噩梦了。
——
清醒即身临危崖。
王晰辗转反侧,脑袋里一幕幕都是战争场景。每一帧停格,都令人无比恐慌。他心悸起来,喘息都变得沉重。
周深被他翻腾地睡不着,转过身轻轻拉住了王晰的手。
王晰也转过来面对着他,拼命想从可怕的回忆里抽离出来。
“ 亲侣已故去 爱情无依倚
又至寒雨季 卯人幸逢伊 ”
周深轻轻哼起歌来。
王晰听得一愣,“你怎么会唱这个?”
“yē yé。”
“yé ye。” 王晰纠正到。
“yé ye。”
“对!” 王晰笑了,“再唱一遍好不好?”
周深又听不懂了,只好摇摇头。
“那睡觉吧。”
周深却又哼起来。
王晰就听着这古老的沃峂民谣,沉沉睡去。
——
巡海归来,天刚刚透亮,一时叫人分不清是昏是晨。海鸥声声啼叫,都要盖过了涛声。
“嘎嘎,你会不会做梦?”
“偶尔,都是噩梦。”
“我也是。”
“嗯。”
王晰自然地想起家里的小孩,笑了一下。
又过了好久。
“走吧嘎子,到我那儿喝酒去。”
——
阿云嘎隐隐觉得王晰家里气氛变了,又说不出怎么回事。从前总是荒凉,似都有杂草在角落里悄然生长。现在却有了活气,连壁纸上的花都鲜艳了。
男孩从卧室门口探出头来有赶紧缩了回去。
“来呀深深!”
阿云嘎从未听过王晰用这么温柔的语气喊过谁。他只记得自己刚入伍的时候王晰为了一点小错冲着自己大吼大叫,唾沫全喷在他脸上。他想,对现在的新兵,王晰也还是一样严厉吧。
“深深?你不说他不是沃峂人吗?”
“嗯。他说他爷爷是沃峂人,所以有个沃峂名字,叫周深。” 王晰把躲在他身后的男孩拉到阿云嘎面前,“他、是我的好朋友。” 王晰揽住阿云嘎的肩。
周深摇摇头。
王晰和阿云嘎都不自觉的弯起了眼。
——
一整瓶干红被倒进了醒酒器。这瓶酒有点年头,王晰藏了好久。但只要是阿云嘎,王晰什么酒都舍得开。
电视机里依旧只有雪花,阿云嘎百无聊赖地翻转着茶几上的沙漏,“哥,先弄点啤的喝呗。”
王晰起身去拿酒。
冰箱门一开王晰赶紧给阖上了,他看见里头有一坨绿秧秧的东西,吓得不轻。他深吸一口气,又一次打开了冰箱门。
那是一颗卷心莴苣,估计是周深搞来的。王晰这才发现,下层还有些别的蔬果,赤橙黄绿的,冰箱顶上还多出了一罐橘子果酱——这就对了,他有一天回家闻到的酸果香就应该是这个。
“都是新买的啤酒。” 王晰启好了瓶盖才递给阿云嘎。
“你说说,这沃峂,正经店铺不开门,” 阿云嘎仰头灌了一口酒,“只有卖酒的。”
“嗯……” 王晰抿嘴偏了偏头,又叹一口气,“嗐!这鬼日子,不喝口酒谁熬得下去。”
阿云嘎附和着点了点头。
——
王晰喝到迷迷昏昏的时候,看到周深端了一口锅从厨房里走出来。
他和阿云嘎像两只饿狼一样扑向餐桌,又乖乖地坐好耐心地等着周深为他们分餐。
周深仔细地在面包片上涂了黄油,放在两人的盘子里,又拿碗盛了锅里的牛肉给他们。
这炖牛肉乱糟糟的一团实在没什么卖相,但香气却诱人极了。阿云嘎有多久没能这样正经吃过饭了,自从海战开始他就没一顿吃得踏实。他在海军基地的宿舍住,都在基地食堂吃饭,伙食不差,但用餐却有五分钟的时限,阿云嘎每次都吃得胃难受。
现在热腾腾的菜摆在眼前,又可以慢慢吃,还有酒喝,阿云嘎一时眼泪盈出来,“这也太幸福了。”
周深不明所以,有些不知所措,叉起一块胡萝卜不知道该不该吃。
王晰抽了餐巾把阿云嘎的泪花胡乱抹了,又怼在他脑门儿上,一脸的嫌弃,“至于吗?”
TBC.